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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大膽求雨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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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大膽求雨記

故事一:李大膽求雨:戲龍王,驚龜相,嚇蟹將

古時候,雷州的東海仔是一個大島,島上有個村莊叫李家村。村子裏住著幾十戶姓李的莊稼人。他們種的是沙土田,保水效果差,人們叫這種田為望天田。幸好人們從海裏捉些沙蟹魚蝦,湊合著過日子。

有一段時間,島上十年九旱,人們只好殺豬宰羊,到村外的龍王廟去求雨。倘若龍王高興,賜一場雨水,李家村人種田就有好收成。這樣年年供豬獻羊,也把人們鬧苦了。這一年又遇大旱,人們生活不下去,便陸續離鄉背井,外出謀生,最後只剩下李大膽一家。

李大膽從小不怕神,不怕鬼,人們叫他為大膽。大膽夫婦倆有兩個兒子。由於沒有文化,大兒子叫妃大,小兒子叫妃二。一家四口,勉強過著日子。村裏的人相繼逃荒,大膽的老婆說:

“大膽呀!山上的草枯幹了,田泥全部裂開了,無法生活了,全村人都走了,我們也逃命去吧!”

“不!我有大有小,難挪吶,說不定在半路上就生死兩分了。讓我想想辦法。”李大膽說:“再說,馬上要開春下種了,人走了田地真的丟荒了。”

第二天,李大膽來到龍王廟,只見端坐在上的海龍王,頭面身腰都布滿蜘蛛網,供桌斷了一條腿,中間破了一個像頭一般大的窟窿。

李大膽走到龍王像跟前,作了個揖說:“龍王呀!你太不近人情了,幾年不下雨,怪不得如今門庭冷落,香火全無,連個掃掃地、撣塵粉的人也沒有。要是你能下一場大雨,讓我今年秋天豐收,我做一場大戲給你看。你看好不好?我們一言為定,今朝就降雨。”李大膽說完就回家準備農具去了。

(做戲:即唱戲,默認指請歌劇班來村裏唱雷州歌戲,但一個人唱也算做戲。)

龍王廟內,這天當值的是蟹精。他聽了李大膽一番話後不敢延遲,忙回水晶宮向龍王稟告。龍王捋著龍須沈吟起來:‘’如今人皆遷走,許久不曾看戲了。況且這幾年弄得孤廟宇不整,香火不續,著實冷清。孤就給他降一場雨,看他去哪裏招人做戲!‘’於是叫來風婆、雷公,帶了蝦兵蟹將到李家村布雨來了。

將近中午,一聲驚雷,頓時大雨直潑而來。雨過天晴,李大膽忙著耕耘播種。很快到收獲季節,稻谷一片金黃,如碎金鋪滿大地。李大膽則忙著收割,整場翻曬。而龍王則穩穩地等著看戲。

還願遭怨

龍王等啊等,直到大年三十,李大膽和老婆一起,拿了一把掃帚、一把二胡過來了。來到龍王廟後,他老婆認真掃了起來。龍王見他兩公婆來,心裏正疑惑,只見李大膽作揖道:

“龍王呀!我們有約在先,我許諾做一場大戲給你,今天我還願來了,請先吃飯喝酒,再看戲。”

說罷,認真擺下一些酒飯,一只雞,口中說道:“不是看在你那場雨的面上,我怎麽舍得這只雞啊。吃吧吃吧!吃完了我好給你做戲。”一會兒,李大膽架起二胡,面前放著雷州歌本,邊拉邊唱,他老婆同時手執掃帚,手舞足蹈,說“龍王啊,看好了,第一出。”接著又說,“看定定,又一出”。他們著實戲鬧了一番,弄得廟內塵飛土揚。龍王正想發怒,轉而一想:‘’罷了,許是他請不到戲班子,胡亂代替。‘’李大膽又唱了好一會,笑謎謎地站起來:

“龍王啊,我幾出戲做完了。你戲也看了,酒飽飯足了。我呢!願也還了。我們互不虧欠,望來年再照顧照顧。”

說完,夫妻兩人收拾酒飯,拿起掃帚、二胡,揚長而去,把龍王氣得龍眼圓睜,龍須倒豎:“好你個李大膽,戲弄了本王,還要來年照顧呢?孤照顧你顆粒無收!”

他吩咐蟹精:“到來年,李大膽的田裏只準其長根,不結果。”

第二年,李大膽想養幾頭豬,要種番薯。番薯大的給人吃,小的給豬吃。還有薯藤給牛吃,何樂而不為呢?他把所有田地都種上番薯。這年多虧蟹精盡力,番薯長得如人頭一樣大。龍王聞知李大膽又獲豐收,氣得嗷嗷大喊。

第三年,天又大旱,李大膽又來到龍王廟求雨,答應龍王燒一頭金豬。龍王深知李大膽不會給太大的好處,便叫蟹精今年只準肥葉,不壯根,不開花,不結果。可巧李大膽在這次全部種了大白菜,那蟹精又把大白菜養得像小谷籮一般。

春節將至,李大膽又來廟中還願,他帶來的金豬是一只燒烤的大老鼠,並鄭重其事地用金紙包了多層。在龍王神像前,他說:“龍王啊,金豬來了,請低頭品嘗,(擡)高頭保佑我,年年有好收成。”

龍王抓人

龍王幾次報覆未逞,反被李大膽得了許多好處,如今又被耍了一通,氣得暴跳如雷。旁邊走出龜丞相稟道:“大王欲報此仇不難,只消派一小卒前去將李大膽抓來。其身陷於此,大王想怎樣就怎樣,由不得他了。”

龍王一聽,拍案叫好,忙把蟹將叫來,如此這般地吩咐一番,打發他起程。

再說李家村這一年,已是另一番景象,外出的鄉親們都已陸續回鄉。李大膽家裏雖不富裕,卻也過得有滋有味。這蟹精來到李大膽門前時,李大膽夫婦正在廚房裏商量家務。只聽見李大膽說:

“叫妃大去捉蟹,中午煲熟了才有菜配飯。”

李大膽的意思是叫大兒子下海去捉蟹仔,蟹精聽了卻大吃一驚: “不好!我還未進門,他們早已得知,準備拿我去煲了。”嚇得他連竄帶爬,逃回水晶宮,加油添醋地向龍王稟告說,李大膽是個神人,未蔔先知,要不是自己逃得快,恐怕早就沒命了。

龍王不相信,要處罰蟹精。龜丞相連忙解圍說:“大王息怒,微臣陪同大王親自前去,便知分曉。”

傍晚,龍王與龜丞相出了海面,將身子隱去,來到李家村。龜丞相道:“大王,微臣自前門進,大王自後門入,如此李大膽插翅也難逃了。”

這時,鄰居在門外高叫著: “大膽叔,有良來了,快走吧!” 原來是村中有個叫有良的,約好一起出海捉魚。

(雷州話龍與良同音)

李大膽一聽,連忙朝門口玩小烏龜的小孩叫道:

“妃大,快把烏龜交給妃小,去拿條船纜來,跟我出去識(音同‘綁’)阿良。”

烏龜丞相一聽,李大膽要把自己交給妃小來管,還要到後門去綁大王,嚇得溜了。龍王一聽,烏龜已被捉住交給妃小,李大膽和妃大拿著船纜來綁自己,也沒命地逃回龍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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